日前,英國《泰晤士報》曝出著名慈善機構樂施會高層在2011年參與海地地震救援期間招妓的丑聞。接著,另幾家英國慈善機構也先后承認曾發(fā)生過有悖道德的事件,令英國社會為之震驚。英國政府表示要徹查此事,并暫停資助樂施會,要求樂施會立即做出整改。英國輿論認為,性丑聞頻發(fā),折射了慈善機構的巨大管理漏洞,也引發(fā)了民眾對慈善機構的信任危機。
并非個案——
性丑聞頻發(fā)令英國輿論憤怒
對于這樁被媒體曝光的“陳年舊案”,樂施會先是極力否認其意圖為招妓員工進行遮掩,表示已經就此事進行過內部處理,希望平息事端。然而事與愿違,更多有關樂施會員工、志愿者性侵的指控陸續(xù)浮出水面。迫于輿論壓力,在2月20日舉行的英國議會質詢上,樂施會首席執(zhí)行官馬克·戈德林表示道歉,副首席執(zhí)行官彭妮·勞倫斯也于數天前引咎辭職。
丑聞曝光后不久,樂施會的一名前員工向《衛(wèi)報》爆料,稱樂施會員工曾在乍得涉嫌集體嫖娼。這名員工表示,2006年樂施會駐乍得負責人羅蘭·范豪威爾麥侖因為集體嫖娼受到了內部處分。然而,范豪威爾麥侖并未因此有所收斂,此后又成為在海地樂施會駐地招妓的主要人員之一,他在2011年樂施會內部調查后辭職。然而,在離開樂施會后,范豪威爾麥侖搖身一變,成為了另一家慈善機構“反饑餓行動”的團隊帶頭人。據稱,樂施會在給他的推薦信中,對其過往的惡劣行徑“只字未提”。
一位名叫海倫·埃文斯的樂施會前國際事務高管也向英國媒體披露,她在該機構供職期間,接觸到了不少女性被迫與樂施會員工發(fā)生關系,以換取救援物資的事例。但是,當埃文斯將這些證據提供給樂施會請求公正處理的時候,卻遭到了無視和拒絕。
隨后,“拯救兒童”“基督徒互援會”以及英國紅十字組織等慈善機構,也紛紛承認他們在過去的一年中接到過多起有關員工性侵、性騷擾等案件。全球最大的兒童慈善組織“世界宣明會”也被曝在參與海地地震救援期間,其員工用救助物資和現金來要挾受害者出賣肉體。
今年1月底,英國媒體還曝光了倫敦“總裁俱樂部”慈善晚宴性騷擾丑聞,在英國社會引發(fā)眾怒。不斷浮出水面的案件表明,樂施會的丑聞并非個案。
監(jiān)管滯后——
政府交不出民眾滿意的調查結果
英國是西方慈善文化起源最早的國家之一,英國人常以慈善機構完善的行動框架和管理制度而驕傲。樂施會等慈善機構的直接管理者——英國慈善委員會,代表英國政府行使對民間慈善機構的監(jiān)管權,然而該機構在此次事件發(fā)酵中行動遲緩,引發(fā)英國輿論批評。
慈善委員會被定性為一個“準司法機構”,有權對慈善機構不合規(guī)的行為進行調查,甚至取締慈善機構。此次樂施會海地丑聞被揭露后,樂施會辯解稱,2011年時曾對此事進行內部調查,并將結果報告了慈善委員會,后者并沒有對丑聞繼續(xù)追究。直到今年2月15日,迫于輿論壓力,慈善委員會才宣布將對樂施會實施調查,英國輿論直呼“為時已晚”。
英國國際開發(fā)部則是直接給樂施會“發(fā)錢”的政府部門,事件發(fā)生后,也只能用“切斷財源”來進行警告。國際開發(fā)部大臣莫當特表示,“性剝削和虐待行為持續(xù)在慈善行業(yè)內存在,這實在卑劣”。她警告說,不遵守法律的慈善機構將失去財政支持,樂施會必須提供所有的調查材料,否則無法再繼續(xù)為其提供財政支持。英國政府每年資助樂施會3170萬英鎊,占英國用于海外援助支出的約1/4。
慈善組織“拯救兒童”首席執(zhí)行官沃特金斯表示,性剝削問題在西方慈善機構中是個普遍問題。這令英國乃至全世界為慈善組織捐款的民眾非常失望和憤怒。在丑聞的影響下,僅僅在英國,就有超過7000人取消了對樂施會的定期捐贈。
慈善組織員工行為不端,無疑表明這些機構的人員管理存在巨大的漏洞。據海倫·埃文斯披露,一名年僅14歲的樂施會志愿者受到了年長志愿者的性侵犯,而其管理人員卻對此事視而不見。她對媒體表示,非常擔憂那些未成年志愿者與其他成年志愿者獨處,因為樂施會并不會對其志愿者進行犯罪記錄方面的審查。
聯合國2017年發(fā)布的一份報告也指出,由于救助組織對員工背景篩查不嚴格,性侵已經成為了一些國際慈善救援組織常年存在的問題。為此,英國下議院議員波林·萊瑟姆呼吁,需建立國際援助組織員工注冊制度。
多年來,英國慈善委員會的作用越來越多地偏向于“事后處理”而非“事前監(jiān)督”。慈善委員會表示,每年會接到超過1000起侵害事件的報告,然而對于這些事件如何處理、從中得出了什么教訓,以及未來如何更好地約束慈善組織,慈善委員會也許交不出令民眾滿意的調查結果。(強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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