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華社貴陽8月7日電 題:扶貧路上的“母女”情
新華社記者鄭明鴻、施錢貴
韋菁在辦公室工作,思思在一旁陪著她(7月30日攝)。新華社記者 鄭明鴻 攝
“媽媽,我要喝水?!彼妓寂苓M“媽媽”韋菁辦公室,拿起辦公桌上的杯子,接了半杯水喝起來。韋菁在一旁叮囑,讓她喝慢點,小心嗆到。
韋菁是貴州冊亨縣農村信用合作聯(lián)社派駐該縣坡妹鎮(zhèn)雙喜村的第一書記,雖然被思思叫作“媽媽”,但她和思思并沒有血緣或法律上的親屬關系。2019年12月,韋菁才第一次見到6歲的思思。
“教育專班來村里檢查是否有遺漏資助對象時,發(fā)現(xiàn)一個叫思思的小女孩沒上學?!表f菁說,她曾多次聯(lián)系,都沒能見到思思,但從那時起,自己對這個小女孩就多了幾分關注。
曾擔任雙喜村村支書的徐應坤介紹,思思是村里一戶劉姓人家的養(yǎng)女。前些年,思思的爺爺、奶奶和養(yǎng)父先后因病去世,她便跟著姑媽劉某生活。
2019年12月,思思的包保人李蓮為她申請了民政救助資金,但要本人才能在銀行開戶。為此,李蓮電話告知劉某帶思思回雙喜村辦理監(jiān)護證明,并到銀行開戶。
“臉上又花又黑,頭發(fā)打著結,全身臟兮兮的?!?019年12月8日,韋菁在雙喜村村委會第一次見到思思。看著這個小姑娘,她心生憐憫。
第二天,在鎮(zhèn)上的信用社辦好開戶手續(xù)后,劉某又帶著思思來到村委會。再次見到韋菁,思思突然叫了聲“媽媽”,這讓韋菁一下子愣住了。
后來,信用社業(yè)務經(jīng)理郭飛告訴韋菁,在信用社辦理開戶時,思思就指著信用社員工信息欄里韋菁的照片,喃喃自語道:“那個人有點像我媽媽。”
“當時辦公室里有3個人,我以為她不是在喊我,卻一直盯著我看?!表f菁說,直到思思走上前來拍了拍她的手,再一次叫她“媽媽”,她才確認思思是在叫自己。
“我沒有媽媽,我就是想喊你媽媽?!彼妓嫉脑挘岉f菁鼻子一酸,但一時無法接受,她沒有答應。
思思掰著手指頭計算韋菁給她出的算術題(7月30日攝)。新華社記者 鄭明鴻 攝
韋菁和思思的談話,引來了同事圍觀。原來,由于姑媽居無定所,思思這幾年一直四處漂泊,沒少吃苦:晚上在山上睡過、厚衣服沒有一件、苞谷飯充饑將就一天……
得知思思的現(xiàn)狀后,雙喜村人口主任朱明喜和協(xié)管員王才麗,表明了領養(yǎng)她的意愿,但都被拒絕了。“我要跟媽媽。”思思的話,韋菁還一直記得。
見韋菁不答應,思思的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,韋菁只得安撫她說:“叫我媽媽就要聽話”,但心里并未接受。聽到“媽媽”不再拒絕,思思臉上露出了喜悅之情。
12月9日晚,雙喜村村主任葉先華將村里有意收養(yǎng)思思的村民召集在一起,但思思依舊選擇韋菁。
當天晚上,韋菁將思思帶回家,給她洗了澡,把原本打結的頭發(fā)也梳順了。韋菁覺得自己和思思間有種莫名的親切感,但她依然很糾結,還沒辦法接受。
兩天后,韋菁撥通了兒子宋志堅的電話,詢問他是否同意思思和自己生活?!皟鹤雍苤С?,他說思思以后也會叫他哥哥,還主動打電話跟他爸爸講了這件事。”韋菁說,家人的支持讓她下定了決心。
丈夫在黔西南州興義市上班,兒子在外省上大學,家中沒有人照料思思,韋菁便將她帶在身邊駐村。隨著相處時間增長,思思逐漸在韋菁面前打開了話匣子,韋菁也對她的過往有了更多了解。
今年春節(jié),韋菁趕回雙喜村開展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,思思也跟著她回村。那段時間,思思每天跟隨韋菁往返于各卡點間,成了雙喜村“最小的防疫隊員”。
如今,思思已到了上小學的年紀,韋菁卻犯了愁?!白屗阪?zhèn)上讀小學,又怕工作調動;讓她去興義讀,她的戶口得和我們在一起。”韋菁說,因為是獨生子女家庭,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順利收養(yǎng)思思。
“不管思思的戶口能不能遷入我們家,我都會繼續(xù)資助她。”韋菁說,在過去的大半年里,她和思思形影不離,早已經(jīng)“互相離不開”了,“既然她叫我媽媽,她就是我的女兒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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